花瓣雨包围住两个人。李跃青:“……”他怎么会信洪松神神秘秘,打包票策划的什么英雄救美?李跃青直直走过去,扯起偷梨贼的黑布头套,“……赵大胆。”他看了看李跃青,又看了看地上的赵大胆,另一边的洪松和两个青年。鸦羽似的睫毛覆下来,水鹊小声喃喃:“耍我很好玩,对不对?”在场的青年意识到这件事,咽了咽口水。李跃青被捆住,背靠着梨树。和他一起被捆住的,还有赵大胆和洪松,三个人是主犯。李跃青低下视线。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,“叫你们做坏事!”怪可爱的。“不好了!不好了!”洪松喊他:“罗岗?怎么了?”罗岗到了这里,气喘吁吁撑着膝盖,也没看清楚具体的情势,急匆匆地说道:“李二,不好了!你哥出事了!现在正躺在大队卫生所呢!”小知青瞳孔微缩,小脸顿时霜白,再没看他一眼,转身往山底下跑去。水鹊一路跑到卫生所,累得额际沁汗,乌发濡湿了,日光照下来,沾在纤细脖颈上的水珠雪亮。气噎喉堵,用手腕部抹了抹额际的汗,水鹊撑住膝盖,呼了一口气。平定了呼吸。他直起腰来,缓慢的步伐,轻轻上前推开卫生所虚掩着的木门。衣衫裤腿有尘灰黑渍,手背上有干涸后的殷红血迹。水鹊唇瓣颤了颤,他哪里见过这样场面。眼睛红红,抽抽噎噎地问:“观梁哥……你是不是要死掉了?”李观梁从闭目休憩的状态中被唤醒,一睁眼就见到水鹊脸色苍白,眼睛红红,像是一只白色兔子。李观梁伸出手去,水鹊牢牢握住他的手。李观梁撑起身坐在床上,接过梁湛生递的水,润了润嗓子,声音粗哑道:“水鹊,我没事。”“那、那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?”水鹊看他头上缠绷带,显然不信,惴惴不安地询问,“你是不是骑自行车摔了?还是、还是让人家打了?”罗文武看了眼后头跟着李跃青下来的几个年轻人,“跃青,你来,其他几个儿,回家里去。”他们做了一个拉起嘴巴缝的动作,最后向李跃青道:“李二,大家都是朋友,要是你家有什么情况困难的,记得和我们说。”一进门就见到水鹊正拿着茶杯给人喂水,细声弱气地问:“你真的让人打了吗?”李观梁低着视线,愧疚不安,“当时没有想到这么多。”李跃青观察过他的伤势,皱紧眉头,“哥,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“他前两次往县城里去卖米,跃青,你知道吧?”他确实留意到阁楼上储存的米变少了,但反正每月大队会发给每家足额口粮,家里的自留地种的早稻等端午之后又快收获了,左右家里就两兄弟,不缺饭吃,李跃青就没多在意。“他前两次骑着个自行车送米,早被人盯上了,”罗文武对李跃青道,“你哥要是卖米只给你大姑买还好,一扩大经营对象,又是按照黑市的价格对半砍来卖,事不过三,黑市那群不怕死的打靶鬼,不得抓他进巷子里商量?”心中的直觉不安,他进去就见到里头李观梁以一当十,十荡十决,但对面这么多人,还抄着家伙,又不是三头六臂,肯定有闪避不及的时候,不就让人一个闷棍打破了头?这边混乱了一阵,肯定也不能送县城医院了,怕再留就真引起了巡逻的公安注意,火急火燎,罗文武领着一头血的李观梁回大队卫生所去。罗文武眉头皱得像沟壑,眼角纹路都发愁,“观梁,你要是有什么困难,为什么不和大队里说?缺钱了可以先赊账,何必做这事儿,招惹上城里黑市那一帮人?”要是社员家里有急用钱的情况,确实可以往公社里找会计打支条,等到年末发工分钱再从里头扣除。要是把余粮卖给公家,收购的价格压得那样低,一文不值,谷贱伤农,还不如留在家里自己吃。水鹊坐在床边,牵了牵他的手,小声道:“观梁哥,你别去了吧?好不好?”剧情进度慢一点就慢一点,软饭值少也没关系,肯定比不上重要角色的性命,要是命都没了,小世界说不定也要危在旦夕。只是劝李观梁:“好好听人家知识青年的话知道吗?一个劲地莽冲,我都怕下次进城里开会,就要到公安领你的尸体了。”罗文武不再多说,道了别,该要回家煮饭了。见李观梁要下床准备回去,梁湛生才出声:“还想留条命,就多躺在卫生所里观察一个下午,回头你倒在水田里,我还要出急诊。”梁湛生眼神幽幽,扫过两人。李跃青沉默一瞬,从椅子上起身,“我回去煮中午饭。”水鹊接过他手里的包装盒,好奇地问:“这是什么?”水鹊垂眸打开包装盒,一支崭新的、漂亮的钢笔,银色外壳线条流畅,笔身锃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