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历练秘境的时候,和门派内的同门一起,一路上没碰见水鹊,原以为是微生枞不准许水鹊进入清微胜境。结果碰上两名受伤修士。涂钦午心急如焚,循着路去找他。他不知道胜境里具体发生了什么,以至于宗主带回水鹊后疾言厉色地解除婚约,又再将冀驱赶。谁知找水鹊有禁制,找不到,找冀,人又是个锯嘴葫芦,一个音节不吭。涂钦午明知故问,佯装惊讶:“你和冀解除婚约了?”涂钦午突然出声:“那我能当你的狗吗?”他反应过来,涂钦午肯定是偷听到了竹林里他和冀的对话。水鹊耳根涨红,磕磕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。水鹊偏过头,看向涂钦午身后不远处,“爹?”手中提着一匝青绿小葱,是准备中午给水鹊下馄饨的。切成碎段的青绿小葱,洋洋洒洒在馄饨汤上。按照他的道理,葱是可以不吃的,但一定要加锅里作为调料。涂钦午低头,手中捏的白瓷勺在碗里搅动了一圈。淡白汤水晃晃悠悠,一个馄饨也没有。还要舀几个出来,伸过去倒入微生枞碗里。微生枞温声道:“先吃,吃不完的放入我碗中。”面色冷淡,“三皇子,没有想到你会来,因而未曾准备你的那一份,招待不周了。”哪怕他看在水鹊的关系上,曾经教导过涂钦午蒺藜十三枪法,算是涂钦午的半个师父。涂钦午浑不在意地笑一笑,“宗主言过了,我不饿,水鹊吃就好了!我就赶过来有点渴,喝汤挺好的,我就喜欢喝小葱汤!”算了,既然是长辈,那就笑一笑吧。“诶?你没有得吃吗?”涂钦午挡住他的手腕,“没事,你吃,你先吃,我吃你剩下的就好了。”瓷勺搁在碗沿,清凌凌一声脆响。还……还真是凉秋天气。涂钦午讷讷收回手,意识到什么,不再继续刺激自己未来的岳丈。涂钦午称呼大金朝的皇帝,客气地称呼为大金天子,说话时也全然从悟真派的角度出发。不过同大金帝王家交涉联络的事情,确实还是让他代为出面最合适。涂钦午颔首,看了看桌对面的微生枞,小心地偏过头对着同肩并坐的水鹊,压低声音:“为了方便联络宗门,彼此交流事宜,门派发放了一个传音玉符给我。你要是太记挂着我,不如我们用传音玉符联络。”见人家光吃馄饨不说话,涂钦午就服软,“唉,你就把玉符给我吧,我什么时候和你分开这么久过?到时候我在大金,念着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,干活都神思不属。”距离近得像是在咬耳朵。涂钦午得了逞,自己的玉符和水鹊的一碰,亮起轻微的白色幽光。自己手中的,能够与水鹊联络的玉符,宝贝了又宝贝,好好地挂住在腰间蹀躞带上。涂钦午不疑有他,“是么?那我是得早些动身。”涂钦午神情一僵,随即迅速调整好,恢复神采奕然的模样。水鹊正专心吃着肉馄饨,没有留心他们交谈的内容和涂钦午的异常。他慢慢吞吞吃完,忍不住小小声打了一个饱嗝。好像有一点点吃得太饱了。微生枞让仆役收拾了桌上的碗筷。他手心渡过去灵气,活络经脉。有人帮忙按肚子,水鹊脸颊压在手肘上,搭着栏杆,舒服得眯起眼睛。微生枞半覆眼皮,“嗯。”按照道理,他现在和冀退了婚,下一步剧情就应该是……他回头问微生枞,“既然我已经和冀退亲了……”水鹊期待道:“爹,你不如给我定一个新的吧?”他说的这些条件,简直就是萝卜岗,天下独一个沧海剑宗的首席弟子宗慎能够满足。面色沉沉,拒绝水鹊的请求,“不必了。”对方不是从来都无条件满足他的要求吗?微生枞松开手,声线平直,但有隐约可察的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