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眉敛目,吹灭红烛,月光落了一身失意。水鹊醒来的时候,没见到微生枞。水鹊细心观察了烛油。那说明微生枞昨晚是回来过的。为什么又不等他?早知道,他昨晚就用手撑住眼皮,不让自己睡觉了。“知道了。”早饭都留好了,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再回来。水鹊郁闷地吃着小圆子。有只小白鸽,往庭院直冲冲地飞来。嘭地一下,撞得晕头转向,轻飘飘落在地上。顺便从其脚上解下小竹筒。竹筒上刻的是他的名字。他轻声念出来:“院外竹林。”他们三个以前约着见面,就会简单地用纸条写上地点。他还没有去沧海剑宗吗?联想到刚刚信鸽都飞不进来,庭院里应当是让微生枞下过禁制。果然见到长身立着等候他的冀。反观冀,数次拜访数次碰壁,微生枞防着他,就像养了羊羔的农家,怕虎豹豺狼入院来。走上前,他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悟真派的弟子服了。不过今非昔比,处境大变化了。都退婚了。水鹊谨遵人设,当即翻了个白眼,抬着下颌用鼻尖看人,“你还来找我做什么?”冀神色稍敛,垂下视线,“我担忧你。”夜夜不能寐。他怎么能那样对水鹊?冀想起来一阵后怕,平日里持剑的手止不住发狂地颤抖。水鹊摇摇头,“我不想听,你快去沧海剑宗吧,一会儿我爹回来了,看到我和你见面”他恶狠狠地小声威胁。水鹊已经转身要走了。水鹊生气地拍开他手。这个时候就应该像传统龙傲天一样,说一句什么,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莫欺少年穷之类的。“水鹊。”他屹立不动,“我心悦你。”“你看你,身上没多少灵石,穷得根本养不起我,”水鹊掰着指头数,“而且修为还没我爹强,保护不了我。”冀薄唇抿成一道直线,但并未反驳。“我压根不缺人喜欢啊。”他理所当然地说道,脸蛋清清纯纯,“我爹是微生枞,我还长得这么好看,我随便一出声,多少人恨不得过来给我当、给我当狗!”仿佛真是一个表面清纯的小元君,实际上背后养了许多狗。这总该死心了吧?冀双眸漆黑,目不交睫地看着他。冀:“我知道。”从一开始,他和水鹊的地位就不匹配。他是山脚下的穷小子,父母不过是半路散修,对方却是全门派护着长大的夜明珠,微生枞又是修真界一方大能。怪,也只怪他如今的力量,没有办法同魔尊抗衡。冀眼睛浓墨一般,垂落身侧的双手曲握成拳。如何敢说出一句“等我”呢?十余年伴着小宗主习剑练武,不过是窃来的一场少年游。深深望了水鹊一眼。水鹊看他握成双拳,简直怕男主对他动手,后面冀还要说话,他无心听,赶紧道:“我讨厌你,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!”结果回去的半路上撞到了结实胸膛。上午阳光明媚,但也不至于笑得这么耀眼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