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春藏藏掖掖的杂志刊物被迫展开在大庭广众中。“噫!好恶心,阿春躲在这里看这种东西,你不会是那个吧?”有人附和:“对啊对啊,男的有什么好亲的?”没多久,阿春又小声说:“这杂志上的都不好看,没意思。不过……元洲哥的男朋友倒是长得天仙似的,嘴巴红红的……”“……”只有三两个没见过人长啥样的青年摸不着头脑,不明白话题风向怎么转得这么快。“你刚刚问我什么?”细声细气的声音,说不了太高音量,怕被雨声遮盖过去,说话的人还往他身边倾斜靠近了许多。有一点没说错。微抬起脸,对着他耳朵方向说话时,嘴唇开开合合,下唇饱满,薄薄的上唇中央坠了一颗本不明显的小巧唇珠,比周围要红一些,像是擦了口脂。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,关一舟立刻转开视线,为了掩饰情绪,拔高音量:“我说,你真的没用香水吗?”香水一般都挺熏人的,他身上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?是沈雪。“走吧。”水鹊感觉旁边的人呆呆的不动弹,扯了扯他的短袖,“人家好热情招呼,进去避雨吧。”是关一舟高一的时候买的,因为那段时间长个子长得太快,他特地订校服的时候填大了码数。“哦。”关一舟回应。沈小妹又上二楼端了两杯热茶下来。沈嘉横是关一舟的发小,也是沈雪的堂弟。小猫舌,生怕烫到了,这么金贵。关一舟连带杯底的茶渣子一饮而尽,不过以他的喝法什么茶叶都尝不出来,“元屿请假了,他没时间练习,最近都不来了。”“噢噢,这样子。”沈雪点头,表示理解,“他最近是在你表叔的船上帮忙吧?”关一舟瞥了眼水鹊,顾忌到他还在场,没多说什么:“嗯。”虽然船找到了,但按照忌讳,出了事的船肯定不能再出海。小船现在都给合作社叫工厂拖走回收了。但家里总要有人做事,现在只能在亲戚的船上帮忙,按日结工资。脱掉了打鱼作业服,摘掉橡胶手套和橡胶筒靴。他还记得凌晨去参拜前答应水鹊要做的干煸海鸭。但是镇上的农贸市场里有。“李伯,就这只。”元屿指着已经杀好剥光毛的鸭子,“要一半。”元屿:“不用了。”“嗯。”他把兜里塞得皱巴巴的钱展平了递过去。元屿:“嗯,祝你好生意。”他将元屿叫回来。再迟一点太阳就落山了,到时候院子里没光,水鹊洗澡会害怕。也不是说他平时话多,之前也是水鹊和他说话他才有来有回的。水鹊对情绪比较敏感,察觉到他心情低落,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好在炒得色香味俱全的一盘干煸海鸭摆在他面前,他可以轻易地夹起来,手往对面伸。水鹊拿筷子的手下落,鸭肉精准落在元屿推过来的碗里。水鹊舔了舔唇,弯起的唇沾着零星油光,说道:“元屿辛苦了。”也没有和他分享今天打到了什么鱼。“你……”元屿抬头,“你会回去吗?”客厅的灯泡虽然瓦数不高,因为时常打扫也没有蒙上蜘蛛网什么的,所以还算亮。“不啊。”他紧张地咬了一下筷子头,“你为什么这样想?”感觉像电视剧里招观众骂的一种热恋期拎不清的恋爱脑……千烟岛就这么点大的地方,旅游业也不怎么发达,一年到头都没几个游客,格外排外的千烟岛居民老早就注意到京都来的师生一行人。“你放心,我不走。”他这么承诺。他深深看了水鹊一眼。他的家人又少了一个。明天是周日。对于渔岛来说,最重要的……应该是渔港?元屿正在埋头收拾碗筷,闻言,抬起头时褐色的眼睛仿佛都亮了,藏着小孩子得到糖果般的雀跃,“嗯。”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