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被发现了,会、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?”抬手抚了抚水鹊睡乱的碎发,温声安慰:“别担心,到时候我会护着你的。”第189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(30)赶在冬至之前,谷莲塘的生产队交上了公粮,粮站装满了晚稻,金黄的晒干晒透的稻谷,全是去除了秕谷,最干净饱满的一批,保质保量的交给上头,剩下次一些的留公社粮仓预防荒年,最后的按照平均主义分配给家家户户过年。几辆解放牌汽车和大型东方红拖拉机,车上插着红旗,停在村头。除去主要的粮食稻谷,还有要交的玉米地瓜杂粮和棉花。除非天灾人祸,公粮几乎全能保质保量地交上。等学校的孩子们寒假一放,全村也是一道进入了冬闲时节。村中的高音广播喇叭里号召了,穷不办学,穷根难除,富不办学,富不长久,要响应全国的扫盲号召,上到八十岁下到三岁小孩,不认字的都要到学校上扫盲班,尤其是正当青壮年的主要劳力,结果一个大字也不识的。等到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,细沙似的雪粒子把瓦片打得沙沙响,扫盲班终于成功招收了两百多名学员。因着一年走向尾声了,没有生产任务,知青院的其他青年也被调到了学校扫盲班当老师。本来公社组织扫盲班的时候,还想请李跃青帮忙,按正常一天十个工分算,结果年轻人怎么说也不去,在家里埋头捣鼓木工活。水鹊只教上午的第一节课,后面还有兰听寒他们教。水鹊和前几天一样,第一节课上完,收拾收拾东西,就要出课室。“水鹊、水鹊老师……”有时候,冻得人分不清楚课室墙角的是剥落的墙壁灰,还是残雪。他已经把右手塞进了棉袄的兜里,只有拿着教材的左手冷得发红。对方很年轻,面孔比较陌生,邻村人,大约二十来岁出头的样子。他递到水鹊面前,指着上边的一行行字,“水鹊,这两首诗,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,念给我听听可以不可以?”仅仅扫了一眼诗册上的一两页内容,才前头的两行,就让水鹊蹙起眉头来。年轻人故意揪着他没放,“为什么这个不是好书?你不能念给我听吗?你不念,我怎么知道它的内容?”水鹊看他的表现,恍然发觉对方就是故意的。年轻人贪婪地盯着小知青,看对方由于为难而蔓延绯红的脸颊。对方还没反应过来,门口来了下一堂课的老师。他说话的时候,玻璃镜片被水汽晕白了,透露出来的目光和语气皆有种说不出来的渗人。慌慌张张地退回课室当中去。一端在前,一端垂后。这样水鹊就可以把手指揣进棉袄的兜里。李观梁每天踩单车送水鹊过来,他自己也要学一上午的扫盲班,不能和水鹊一道回去,就托李跃青早上第一堂课下课的时候过来,帮人踩自行车送回去。李跃青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了。他眼力好,隔老远就看见水鹊从教学楼那边走出来。但是小半张脸缩在红围脖里,露出的脸白白,像是普山普岭盛开的白洁茶子花,或者是压着青松翠竹的一点瘦雪。“真有这么冷?”水鹊下巴压着红围脖,上下点点头。“辛苦了,小水老师。”他递给水鹊,“吃这个暖暖?”李跃青解释:“还是烫的,我在灶膛里烤完就带过来了。”送到水鹊唇边。水鹊吹了吹,又吹了吹,再小心地下口。“好吃!”“这个红薯好甜。”李跃青忽地问:“你是不是大寒之后就要回家?”水鹊重重点头:“嗯!”但天气已经足够冷。石板巷子和青瓦屋,连绵的后山和四散的河汊,连夜鹅毛雪一下,天地全被厚白覆盖。用围脖包着小半张脸,还能闻到村头巷尾的豆腐香。因此这个腊月是石磨豆腐的月份。李跃青送他到知青院门口的地坪。他说的是李跃青刚刚和没事人一样帮他拿着红薯。李跃青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