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回答我?”水鹊蹙着眉心看对方,说道:“你要说这些,那你和冀假扮李石哥和云心姐好了。”是让他问烦了有点生气了。云心身材在女子中算是高挑。见涂钦午不再揪着问题不放,水鹊松了一口气。真是棘手。没有起疑就好。洗浴是在大木桶里,打的井水烧热了。水汽氤氲。冀不敢随意看,走上前去时,眼皮覆着,目光也停留在自己的鞋尖,而非木桶内。“你抬眼睛呀。你不帮我看一下,我叫你进来做什么?”薄唇紧压,冀只得抬眼,入目是大片被热水蒸得粉腻的肌肤,和湿润的乌发。脊骨伶仃,隐没入水中。冀眼睛一烫,他偏移视线,声音微哑:“怎么了?”他垂着脑袋,乌发全由后方撩到前面,让冀可以看清楚自己后颈与脊背。空气中的呼吸声隐约加重许多。与热水对比,微凉的手指,指腹按在颈后的一小片肌肤上。冀只轻轻一按,肌肤陷下去一个浅浅小窝。斑驳泛红的痕迹,还顺着脊骨往下一点。水鹊嘀咕着:“好奇怪,什么东西会划到……?”果然在外衫处发现黏了一个极小的刺球。他把刺球放在手心,给水鹊看,“是苍耳。”水汽氤氲,他趴在那儿,好像蛊惑人心的鲛人。毫无征兆的。水鹊歪了歪脑袋,脸颊肉软软,贴在光滑的手臂上。冀不明就里地搭上。滑腻而湿漉漉的。他说这话,黏黏糊糊的,脸颊还蹭了蹭冀的手背,撒娇一般。心鼓如雷。他的背影几乎可以说得上落荒而逃。看吧,男主就是可好哄了。只是不见冀出了房门后,立在背光的阴影中,眸色深沉。他又患得患失起来。因为是假婚礼,也是在小村里,生活条件不比京城,又是自家人嫁娶自家人,所以亲迎程序并不如何盛大。李石家四处贴着字,张灯结彩。李家村内事先通过气,都来见过悟真派的仙长,避免吃喜酒那天另外生什么事端。成这个亲,云心的娘家和夫家是同一家,因此不必像寻常流程那样,由娘家抬花轿至夫家,直接改成花轿出门绕李家村一圈,然后再回家就够了。老翁就在村民的人群中静静看着,使得村民们大气不敢喘一声。朦朦胧胧看不清。不知道为何,水鹊发觉冀的手心一直在沁汗,使得两个人相牵的手要打滑去。为什么紧张?水鹊看不见现场,他只能从喧闹人声体会到繁闹的氛围。冀一晃神,仿佛那礼生念的名字是他和水鹊的。礼生高声又道:“都言同甘易,莫道共苦难,共饮合卺酒,相亲不相离”瓠瓜本身是微苦的,美酒却甘甜。他喝得匆忙,差点呛到,有两三滴酒水溅到喜服上。冀穿的是大红通袖袍,水鹊外面罩着的是同样大红色的宽袖襦衫,裙裳尺码小了些,让他呼吸也闷着一口气。不过好在吉礼程序快要结束了,水鹊被送入新房中。水鹊只要在新房里等待他们的信号就可以了。水鹊有点饿,他捡了一颗红枣嚼了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