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真的有这么热吗?薄唇压成绷紧的直线。薄绸银裙的大裙摆凌乱,还沾着两三片绿叶,人塌着腰挂在树上,来者从地面向上一抬头,根本无法避开白晃晃的腿肉,膝盖粉润。阿瑞德心脏嘭嘭,和此刻的蝉鸣一样吵得要突破了耳膜。水鹊装不下去了。下意识喊出圣廷骑士的名字:“阿瑞德……”水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。毕竟按照这个周目来说,深居简出的小巫师是不会见过圣廷骑士团长的。阿瑞德双眉皱起,看水鹊面露难色,关切地问:“怎么了?”阿瑞德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周围两侧还都是密林,很好逃脱。结果身后的圣廷骑士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。跟得这么紧,他还怎么跑?“你不需要人帮忙提起裙摆吗?我会闭目,不会偷看的。”总之对方瞪了他一眼,气汹汹地又回到了马背上。………也可能是正碰上仲夏花柱庆典,圣廷有格外的恩典。但因着有巫师的重大嫌疑,所以还是被关起来了。开着天窗,光线敞亮,室内明净,只有一张床铺。床铺上的垫子,里面估计缝入的是稻草。水鹊坐立难安。星子闪烁起来。水鹊听见了跟赏金猎人那场梦境里一样的声音。第一次还只是在梦里,这一次是真的在圣廷禁闭室了。无数铁靴纷沓至来,与大理石地板碰撞轰轰然作响。好好的仲夏夜,本来全城人应当围着中央广场的篝火,跳着欢欣愉悦的舞蹈。水鹊扒着铁栏杆,想要察看情况。白色长袍的高大人影飘然而过。禁闭室外的地面遗漏了一把钥匙。还是圣廷里有内鬼?水鹊隐隐觉得那长袍有些眼熟。水鹊蹲下来,伸长了手要去扒拉那把钥匙。显然丢钥匙的人没有估摸好距离。穿着铁靴、盔甲,提着铁质尖头长矛的……水鹊微微眯眼打量。高大的黑影从栏杆外投进来,把水鹊整个人都笼罩了。红桃K用它和纸牌一样扁平的手,捡起地上的钥匙。铁门大开,红桃K优雅地向他行了一个礼。他刚踏出禁闭室,廊道的尽头赏金猎人一人抵挡着三名圣廷骑士,刀光剑影,边战边退至这边。赏金猎人掀翻了其中一个圣廷骑士,终于有了空隙,他转身往水鹊这边跑。赏金猎人一边冷声说,一边牵起水鹊的手,带着人穿过黑暗的廊道,抛下身后疾风骤雨般的恶斗。在跑动时裙边像睡莲花一样绽开。他们再不跑快点,就要陷入永无止尽的缠斗了。也没等他回答,就直接长剑抛了,拦腰将人抱起。水鹊只好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。雪片莲在银白的月光中,静静盛开着。赏金猎人忽然难以置信地说:“哈?魔术师那家伙在搞什么?”马车?在萤火虫飞舞之间,车身还闪着幽幽光芒。小脸雪白,歪了歪头,疑惑地回应他,“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