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甲和上身的其他护甲全套上，沉甸甸的，水鹊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。是他动作出现了疏漏，阿瑞德慌慌忙忙地说：“抱歉。”掀起来时，瞳色浅浅的眼睛看着他，像是一汪枫糖浆，晶晶亮地眨了眨眼。“……”好半晌，反应过来，才说：“很好。”水鹊转过头，看向镜子，是铜版制作的，不太清晰，只能大概映出人形，五官轮廓模糊。“……”水鹊直皱眉，笃定是盔甲的问题。言下之意是，不能放过让男主氪金的机会。安迪站在铺面门口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。安迪嘀咕：“不是不合身吗……？”他只是直觉水鹊试穿过了，后面有人再穿的话，不太好。水鹊回头乐滋滋地把骑士团长的引荐信放进床头柜里收好。但是路易斯伯爵告诉他，多里安最近不在卡斯特罗教区，到邻市处理香料贸易的纠纷了，要过几天才能回来。水鹊摇摇头。这个星期的星期四，是濯足节，西尔卫斯特邀请了他参加濯足仪式。虽然对方一副讨厌他的样子……濯足节算是图瓦春季度相当重要的节日。水鹊以前因为行走不方便，外出又舟车劳顿，城区的节日他都是不参加的。他也不来参加了。但他一点也不敢动。“司铎大人……”水鹊坐着小小声问他，“好了吗？”“嗯。”大麦提袍的袍角随着倾身的幅度，坠入圣水中。按照圣书的记载，圣灵在受难的前一天，历史上的这一日，曾经为门徒洗脚，并亲吻他们的脚，为了纪念，圣廷往后都在这个星期四举行濯足仪式。滚烫的温度仿佛火苗似的，一路蹿上来，水鹊面红耳赤地把鞋袜迅速重新穿好了。西尔卫斯特作为图瓦最年轻的司铎，这是他第一次代表圣廷主持濯足仪式，尽管他已经将流程熟记于心。即使是提前说，那仍然是仪式必经的一环，作为受邀者，水鹊只需要配合就足够了。“还有……”水鹊抓紧最重要的事情，“你要记得给我写引荐信。”“我才不会。”水鹊不满地向他亮出小小的尖牙，现在看起来和寻常的虎牙无异，“你看，我怎么会伤人呢，我都咬不动的，真的。”水鹊鼓了鼓脸颊。【宝宝你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宝宝。】【刚刚那个，恋足癖属性大爆发了、、】【抓着宝宝的脚不撒手，说亲就亲，你信他好感度为零，还是信我是秦始皇？】市政厅设置在伯格广场的后方。法庭设置在市政厅偏厅，几乎就是骑士比武时使用的决斗场的缩小版。同样的死生不论，参赛者原被告委托的斗剑代理人，通常同样也都是骑士，除却法庭斗剑的过程中没有银光闪闪的盔甲和高大战马辅助，只要观众不讲究的话，法庭斗剑也和每年的骑士比武相差无几，甚至门票免费。多里安只能先让水鹊在观审席的位子上等他，“我会很快回来，不要随意走动，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，可以找法庭的警员保罗。”水鹊坐在观审席前排的位置上，点点头。这样的表现让他看起来多少像一个有分离焦虑的长兄。派得是卡斯特罗香料生意的大客户，曾经到多克郡拜访过路易斯一家。路过法庭警员保罗时，特意多叮嘱了一句。按照计划，多里安应该在上午十点代表行会参与最近的一起诉讼，如果进行得顺利，多里安会在午餐的时间之前结束法庭调查环节，由斗剑代理人接手后面的事项，那么他就能够抽身带着水鹊和市长见一面。眼前的这场庭审还没有结束。听起来是一起河运纠纷。相当滑稽的理由，但是观审席的民众听到“异教徒”，全是义愤填胸的样子。庭审陷入僵局，法官敲了下法槌，进入法庭斗剑的程序。是阿瑞德。他穿着适合战斗的低跟鞋，和那些文员、法官穿的尖头鞋都不一样，法庭为斗剑预留的场地在中央，大理石的地面，铺着木屑和港口运来的沙粒，低跟鞋踏在上面簌簌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