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重逢一看,却是娇娇贵贵地让魏琰背着,脚不沾地。聂修远眉心拱起。松山居士没拜访上,水鹊和魏琰转道去了聂修远的府邸。聂修远淡声问道:“不是去访大融河山了?”“再说,作为大融人,怎么能不到京城看看呢?”魏琰还不知道他同聂修远断联的事情,他只顾着喝茶,喝茶也是牛饮,先不说不通那些文人雅客的点茶技艺,他连喝也全然不懂得如何品茗。怎么和水牛似的,只会喝水,也不知道多说说话,缓解一下他同聂山长的尴尬。聂修远:“是前些日子圣上赏赐的君山银针,若是喜欢,便带些茶饼回去。”水鹊一紧张,掰了掰手指头瞎算。聂修远倒没问他为什么上京两个月了,也没来探望旧师。他照例关心询问了一些近况。“齐二未曾同你一起上来?”水鹊讷讷回应:“没有,齐郎忙着科举。”聂修远察觉到异常。水鹊担心他胡说八道,赶紧捂住他嘴巴。只听闻大融有断绝父子关系,却从未听闻有断绝表兄弟关系的。不过他无意劝解,修复关系这种事,是别人家的家事。水鹊和他说了齐朝槿解元,崔时信亚元,还有几个同窗也中了举人的事情。水鹊垂目,睫毛颤了颤。虽说原剧情里没有提到齐朝槿会报复自己,但寻常人被这样欺骗了,应当是要勃然大怒,加以报怨雪耻的。大概是齐朝槿留给他的印象,确实如原著无cp科举文磊落清明的大男主一般,刷他的剧情进度特别容易且轻松,简直是按部就班的安排。水鹊生起闷气。借着时机,一本手稿推送到茶几对面。“松山居士的原初手稿。”聂修远声色依旧寡淡,“是骑驴游记的最新一册,书局还未刊印完成。”水鹊摸了摸书封,宝贝得很,明明恨不得现在就带回家去阅读,还要抬眼,可客气地问聂修远:“先生真要送我?”……毕竟也不难猜,知道魏琰和水鹊有交情,又知道魏琰剿匪后从长州县上京的时间,和水鹊不见的日子能够对得上。只不过,他却是没想到,水鹊是悔婚了自愿走的,他原先还以为是行事张扬不计后果的魏小侯爷,强行把人掳掠走的。崔时信落脚没过几日,悠悠地上门来拜访了。水鹊佯装不动声色地问他:“你回来之前,可有注意到齐郎如何了?”一封悔婚诀别信,遵循人设,写得特别无情。嫌弃男主穷穷的,不想以后成婚了要和他一起过苦日子,如此云云。他觉得男主中秋那夜一回到家里,应该可以发现真相了,根本不需要等到上京后打听到他住在安远侯府才能反应过来。齐朝槿一搜查,肯定能发现早在好久之前,魏琰邀请过他去京城的。水鹊着急得很,他剧情进度卡在百分之八十好久了,魏琰是个呆瓜,刷不动,指望着齐朝槿发现真相后断情绝爱的戏份,赶紧推一推进度。真是无情的小郎君。崔时信挑眉,还是老老实实说了:“中秋夜他找了你许久吧,还到我家来寻,问府上的人有没有见到你来过。”说着说着,他回忆了一阵,“应当无事,我后头再见到他,依旧是长了张很是冷淡的死人脸,倒是照常去书院抄经借书,还上陈氏书画铺做工了。”水鹊焉耷耷的,犯愁了。水鹊安慰自己,一定是这样,勉强放下心来。他放心得有些过早了。春寒料峭的时日过去了,大庆殿传胪唱名的那天恰恰好是个晴天。圣上钦点了状元以及榜眼探花,还有一众进士,浩浩荡荡的新科进士们拜谢皇恩。齐朝槿高中状元,御赐游街。礼部官员先捧着圣旨鸣锣开道,锣鼓喧天,人喊马嘶。齐朝槿的身材生得本就高大,中了状元,穿的是大红蟒袍,宽肩长腿倒也撑得起一身衣裳。明明是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时候,他却神色寡淡,没什么变化。后面是喜气洋洋的榜眼。榜眼和探花着的是蓝蟒袍,皆是头戴乌纱帽,脚跨红鬃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