弯唇,抬眼问:“观梁哥,你买自行车啦?”李观梁:“嗯,昨天晚上供销社到的货,再借罗队长的单车,他要对我起意见了。”“这车是送你的。”李观梁垂下眼,好像不大好意思,“你骑着去学校方便。”水鹊赶紧晃晃头,他飞快地坐到后座上。供销社那边的人知道是李观梁申请购买的自行车,送到他手上了算这么回事,岂不是惹人怀疑?水鹊还有好长一段剧情进度要刷,不能那么快败露。水鹊还未具体了解往城里私下卖粮的危险。李观梁耳后发烫,碰了碰后脑勺,“没有,不麻烦。我送你,每天都送你。”水鹊额头抵住他后背,轻轻地笑话他,“那不要,我周末不用去学校,你想送我还不要你每天送。”………但是村里的孩子,一大半没送去县城里上过学,剩下一大半又分为上了两年交不起县城小学的学费的,上了三年交不起学费的……至于村子里还有些十五六岁往上的青少年,已经是家里的重要劳力,能挣八九个工分,就在田间地头的农业大学里回不来,要读书写字只能等到冬闲,学校给村里所有人开扫盲班,到时候才能过来听课。五个班,却只有四个老师,语文数学要兜底,科学社会课也要包揽。像水鹊这样身体不好,不能参加粗重农活又有知识的年轻人很少,开学升旗的时候,四个老师里,就他一个嫩生生的像小竹苗一样站在那儿。公社本来还担心,五年级的孩子个头大点也顽皮,不像一二年级的容易吓唬,怕水鹊这样的镇不住场子。公社出资,加上村民筹款,一起修完的这个大工程,学费一个孩子一学期一元钱,还怕有的家庭当下拿不出来,不送孩子来上学,就改为不用直接交学费,在报名时由学校开出单据来,到年底了统一由生产队社员往来账上扣除。剩下的经费连每人一本书本也做不到,课室的桌子是长桌,一张桌子坐三个人,于是三个孩子才能分享一本课本。水鹊好奇地弯了弯腰,凑前看那三个孩子桌前,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见水鹊过来了,课室里其他孩子的视线也齐刷刷往他们这儿看。水鹊弯了弯眼,“好吧,先和小蚂蚁说再见,下课再一起玩吧,上课要专心。”今天最后一节是语文课。这是一道题目。水鹊转过身,是他之前任命的语文课代表,一个小女孩,家里条件不太好,衣服上打的补丁总是比其他孩子的多几个,此刻腼腆而期盼地看着他。名字叫彤彤的小女孩,站起来,“麻雀!”凑齐了三个正字就能换小奖励。课室里哄堂大笑起来,好朋友叫他的绰号,“竹脑壳儿,你是呆瓜,这怎么是同一个鹊字呢?”孩子们左右看看,又笑起来,“第八生产队的李队长不识字,和我们竹脑壳儿一个样!”李观梁立在门口等人,他天天过来接水鹊,大家都认识他,就被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经过的时候又笑话一番,“李队长,你得叫小水老师给你开小灶补补课!”李观梁惭愧地摸了摸后脑,“是,你们说的是。”炊烟袅袅的村头村尾,河流上飘着水汽织就的薄雾。他不吭气,拿指腹在李观梁后背上写字。李观梁险些握不住自行车的车把手。李观梁哪里知道。李观梁发窘而惭愧道:“我不大识字,更不会写。”水鹊问他:“你之前没有去上学吗?”他只能连蒙带猜认得几个笔画简单的字,在村里干农活早出晚归也没什么认字的需求,公社开会签名还可以用红指印代替,索性也没再学。李观梁放米煮饭,洗了个手,就回到房里去。小水老师敲敲桌子,叫这位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半头的学生坐好。“先教你写你的名字。”李观梁忽地出声打断,看着桌上的纸笔,问:“能不能先学老师的名字?”正好巩固今天李观梁在门外听的知识点了。他盯着水鹊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。头一次是初次见面,第二次就是今天等人放学。李观梁模仿字形来写,写了个丑丑的倒装字。男人喉结无声滚动。他发觉自己无意识绷起的手臂肌肉上,贴住了小知青胸前微微鼓着的软肉。李观梁面红耳赤。拍了拍李观梁,紧接着像是灵活的鱼儿,游进了对方怀里坐着。两团圆润绵软的肉,严丝合缝坐在李观梁腿上,调整位置时还往后挪了挪。李观梁太阳穴突突跳,豆大的汗珠顺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