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下一页，水鹊低喃：“12月25日，今天没饭吃。”撕下一页，水鹊揉捏成纸团扔进垃圾桶里，“12月26日，早上吃了菜心炖面。”“12月27日。”水鹊托住腮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窗外再有南飞的小鸟了，郁郁不乐道：“今天抽了两次血。”嘶啦一声。九十岁的江爷爷离开了。等过了明年四月二十，他要十九岁了。“二。”水鹊呼出一口气，玻璃墙上雾蒙蒙的，指腹贴上去发凉。两个竖起来的耳朵，圆圆的鼻头，天热时候会吐出喘气的舌头。小狗在研究所也是存活不下来的，它连肉骨头都没有得吃。“一。”好像在哪里听过……对方并不回答他。水鹊坐到玻璃房的右下墙角，那是除了盥洗室外，宿舍里唯一外界看不见的死角。他心中隐隐不安，不想每次半夜梦醒都看到玻璃墙上贴着的一张人脸。他每天都很困，一安静下来就极容易睡着。水鹊被人推醒了，他睁眼一看，周围分明空无一人。水鹊不明白，但他仍旧照做了。今天是12月30日。那道声音今天没有倒数，所以他自己补上。好奇怪。一柱柱呛人的黑烟，浓重地升起在夜里，把月亮染成血红色。有一栋只剩下砖块与混凝土共同构成的炭化骨架。世界末日到了吗？不过，他好像听说过新丧尸王，有这样毁灭与苏生并存的能力。10说：“草地里有一把匕首。”水鹊走过去，弯腰捡起来。巨大的藤蔓与树根，每一根横截面将近成年男人宽大，中心是从生命科学与再生技术实验室蔓延出来的。重复的几次，终于从外面进入到他所属的实验室内部。所有仪器都成烂泥一样砸在地上。“咳、咳咳。”一根藤蔓察觉到外来者，从他脚底下穿过，然而只是轻轻蹭了蹭，没有选择攻击。终于能够隐约看见……“嗬嗬……！”意识到他过来，藤蔓缓缓移动剥开一些。丧尸王呈现完全体形态时，融合在火与木当中，没有人形。水鹊有些疑惑，他问脑海中的那道声音，“……他是为了救我而来的吗？”虽然这么问好像很自作多情，但是这间实验室的实验体只有水鹊一个。10的声音没有起伏，也没有回答水鹊的问题，“动手。”拿着匕首的手，掌心沁出汗来。只要插进脖子的大动脉就可以了。水鹊咬牙，往前走时，踩到了炭黑的藤蔓枝叶，沙沙响。所长目眦欲裂，喉咙挤出两个音节。水鹊警觉，手起刀落！冰冷药液很快剥夺了水鹊的神智。模糊视线当中，水鹊看到对方身上迸裂的足够毁灭天地的力量，血管爆裂。茧子退去，树根将负责人绞死。一个高大人形忽地抱住他。水鹊抬起视线，诧异道：“哥哥……？”元建白揽着他，像小时候捉迷藏的最后，那样哄他：“不要害怕，哥哥找到你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