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脉日月的景象,有时候不过在魔尊一念之间可以改变。水鹊人生地不熟,缩了缩脖子。他好像变成人质了?他低头一看,是一个白色骷髅头。伏断皱眉,不习惯与人靠近,他拉开距离,“你怎么了?”水鹊无助地给自己捂住眼睛。魔域简直就像是阴曹地府,如果不是伏断和黝木还有魔将在一旁,水鹊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投胎的过程了。河流湍急而过,水也是赤色的,激起一股硫磺味。他唇角往下撇,又问伏断:“我不能害怕吗?”等他吓死了,就没有诱饵了。他还没干什么,水鹊就委屈得要命了。养出这样一个冤家。伏断稍微妥协。伏断提眉,“我在前面走,要进沟里,也是我先掉进沟,还得给你垫背。”水鹊紧紧抿住嘴巴。水鹊踌躇了一阵,最终还是将心中想的说出口,“要不然,你背我吧?”六臂魔将视线不断在伏断和水鹊之间移转。水鹊当然不这么认为。他支支吾吾不回答。好一会儿,水鹊在伏断的耐心告罄之前,轻声细语地分析:“你背着我,就能够好好走路了,不然牵着还要顾忌我正前方的道路。”水鹊把好处娓娓道来,眼巴巴地看着伏断。轮廓峻深,眉骨投落小片阴影。他问这句时语速很快。他疑惑:“怎么了?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吗?”前一句说他很坏,后一句就说在他背上会很安心。沉默无言地背对水鹊屈身,“上来。”水鹊闷声应答。伏断直起身,动作生疏地托住水鹊的膝弯。伏断视线垂落,由后往前伸出的小腿和脚,在他向前行走的间隙,一荡一晃。裤腿不够长,被人背着一起来,就向小腿方向挪,露出小片脚踝,肌肤阳春雪似的白。……似乎脚也很小。出于好奇罢了。大约等蹬了鞋袜,脚指头也是圆圆小巧。六臂魔将只觉得魔尊的举止反常。早些年魔族安插勾结了几个奸细在宗门里,留作时刻观察沧海剑宗的动向。天资愚钝,杂役弟子,没什么用,但心是坏的,也好拿捏。气运之子到了沧海剑宗,伏断想起来这些年都没怎么派上用场的废物奸细,准备搅起沧海剑宗一阵内乱。伏断没心思听他说什么,盛怒之下,面色森冷,当即要解决钟卓,因为钟卓提前暴露,打草惊蛇,坏了原先的计划。后来就演变成了用“冀”吸引水鹊上钩的情况。他们原先的计划,不是要用黝木扮成“冀”,在宗内挑起动乱,污蔑冀修魔吗?计划变得太快。长睫毛浓浓,轻轻覆下,安心入睡。六臂魔将简直是满腹疑团。魔宫有数多的宫殿群,十二魔将和他们座下负责起居洒扫的普通魔族也居住在此地。按照历来的传统,魔尊原是从十二魔将里面角逐选出。魔宫千万年来,迎接了第一个人族出身的魔修尊主。万古以来,首次有非魔修的人族修士踏足魔宫。如今的魔尊伏断,干脆随意地将其取名为万魔窟。水鹊站在原地,瑟缩了一下。水鹊原先还觉得他们吓人,尤其是和他一起过来的六臂魔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