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画屏原是庞管事从郊野一处荒宅里挖掘出来的。化身有男有女,容貌都如仙人一般。他购置了画舫,又招揽了一些乐人伶人以此掩人耳目,无相会在客人被乐人吸引住的时候悄然出现,编织一个春宵幻境,那些沉溺于它幻境分身的恩客,全被吸光精气,下船的不过是一个空有皮肉的骨头架子。庞管事得钱,画屏里的无相妖得了精气。事情大了棘手了,就有人求助于仙门来解决。沧海剑宗那边的情报,显然比悟真派功善堂里记录得要详实,他们一行剑修,一来便是冲着画屏的。事情告一段落。人影憧憧,立在岸边,月亮仍旧高悬。脸颊嫩生生,抵着宽阔肩膀,颊肉堆起,挤压得唇瓣露出一道小隙,隐约可见霜白贝齿。那靡丽的一尾红抹出唇周外。沧海剑宗的弟子御剑返程,冀背着水鹊回了邸舍,他简单收拾了行囊之后,再背着人到泗江边。安泗郡离京城不算远,从郡里的渡口顺着泗江汇入吴江,去往京郊,水程也不长,现在动身,黎明时分就可以到京郊李家村了。乌篷船是一种小型客船,这个时点,也只有这一艘船接他们的生意。“一睁眼,就会到了。”房舱不大,细长而窄,本身这艘船的设计也不是能够日夜兼程的大客船,舱内简单铺着苇席和被褥。水鹊就在两人中间睡。同伴皆已经睡熟了。他想起画舫上水鹊和涂钦午相继离席,回来时只有涂钦午一人,就匆匆忙忙到处找水鹊,途中还收拾了鬼祟作乱的庞管事。完好无损。冀蹙起眉,他总觉得是自己多心。摇过荷花荡,荷叶与花的清香随风飘入船舱内。安泗郡人擅长种植荷花,或者说水乡的许多地域都有那么些荷花荡,数十里不绝,一直绵延到大桥洞底下。恰时,凉风呼呼吹,让水鹊本能地寻找周围的热源。不受控制地,他视线黏在那唇瓣上。冀幅度轻微地低头,双目定定地盯着,神态有些痴愣了。小宗主是长得顶好看的,毋庸置疑。他父母定娃娃亲,是给他找了一个小神仙似的人物。冀猛地回过神来,他靠得已然太近了。冀拉开距离。他不依不挠地追上去,男主反而躲避。眉心秀气地蹙起来,“你刚刚不是要亲我吗……为什么又躲?”已经被不知道多少男人亲过的小宗主,潜意识里熟知了亲嘴巴的流程。想到那种事情,水鹊脸上有点热,不过还是得问清楚。刚刚都凑得那么近了。冀半阖眼,淡声道:“不可以。”他哄男主:“我们以后是要成婚的呀。”薄唇压成绷住的直线,好半晌,在水鹊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,冀才道:“亲过一次就会再想亲,再亲过就会……”像在他梦中一样,起初只是牵手拥抱亲吻。藕一般的粉白大腿,腿根颤颤地挂在他腰间,上方的粉弧微鼓,覆盖着不堪入目的水光和咬痕。整个梦境像夏日雨夜一样闷热潮湿。浑身僵硬。他骨子里本就是古板保守的人。但是年纪差不多知人事了,就会下意识在成婚之前避嫌。况且,纯阳之体本就精力旺盛。水鹊会很辛苦。他只觉得男主当真是榆木脑袋!这下好了,他一分软饭值都别想刷到。亲得响亮。水鹊得意地哼哼了一声,故意气人,“你如今不清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