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气的眉蹙起来,看起来似乎是难受,实际上颊肉的内侧滋滋出汁水,全让涂钦午吃了。他当真是光吃饭一口茶水也不喝么?燥得绯红的眼尾,泪点缀在那,像是一颗小珍珠。似有若无。涂钦午简直要将他揉进骨血里,或者是又舔又吸又咬地,吞进肚子里去。他就问一问。他也不在意。看到了人眼尾红红的,就那么一点头。那样是不是说明,比起冀,小宗主要更加喜欢他呢?涂钦午忍不住又去亲水鹊。合该天生是要骗男人的。吮吻着软嫩唇肉,麻麻的感觉顺着后脊神经冲击。两人贴得太近太近了。水鹊的瞳孔惊讶地放大了。怎么这样?迎着江风,入夜了江面的温度降下来,涂钦午身上的异状一点也没消停。涂钦午暗骂自己。担心继续这样吓到了水鹊,涂钦午劝道:“我……我自己吹吹风缓一会儿,你不用管它,入夜了风又大,会冷,你先回包间里。”他不这么说,水鹊也不敢多待,他一说,水鹊更是像原本栖息枝头,结果受到惊扰的鸟儿一样逃离了。终于才自己骂自己地低骂出声,“不争气的东西!”可一想到水鹊亲了自己,涂钦午就控制不住神飞气扬。………一个脸上敷着厚厚的白色粉脂,唇抹得将近血红的中年男子,一把揪住他,恶狠狠地说道:“小蹄子去哪里?刚刚跟哪个恩客厮混了?”无缘无故还叫人骂了,他有点生气,“你怎么半点不讲道理,上来就用这么难听的话说人?”男子还揪着他袖子不放,怒容满面地盯着水鹊,“我骂你骂错了?你们这些新来的好叫人不省心,客人都在包间里等多久了?我找遍后舱都凑不齐一队人!”水鹊抿紧唇,去掰扯男子的手,“我是客人,又不认识你,快点松开我……”细伶伶,肤肉雪白,唇还让不知道哪个野男人吃得鼓鼓胀胀。指定是在扯谎!要不是近期客人多,不得已再在外头招一些新乐人以掩人耳目,他也不惜得管理这些不安分的新人。男子叫住他,“郑二,认识这个人吗?他说自己是客人,你今天负责接待引路,有没有印象?”水鹊眼前一亮,期待道:“你快和他解释一下呀,我分明是你带路上来的。”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?面对纠缠不放的庞管事,水鹊还要辩驳。水鹊当即头脑晕晕乎乎的。这大约是画舫中最大的包间了。他们这一队进去时,正好另一队抱着琵琶的伶人出来,全是女性。水鹊被夹在人群中推搡进入。八仙桌上的食物已经撤下,只剩瓜果酒水,博古架上皆是精美瓷器,楠木床、梨木镌花椅、香案、圆凳等家具一应俱全。鸳鸯炉里飘出小香饼焚烧的悠长香气。芙蓉帐,销金窟。水鹊躲在人群不前不后的位置,借由缝隙看清楚了。各个穿得像是富贵公子,配剑不见了,腰环金玉,然而气质有些难以与服装融合。目光沉沉,落在眼前的酒水上。庞管事心中生疑,扯着笑试探道:“五位爷,这些都是我们画舫新来的乐人,个个都是干净标致的,调弦弄管,品竹弹丝都有一手的。”他搓着手,谄媚地笑,笑得又假,脸上敷的粉还簌簌掉。他们是奉命来调查传言中画屏美人真相的。一旁的弘远见他脸色太差,用神识传音劝道:“师兄,我看方才我们将一屋子伶人全赶出去已经让这管事生疑了。”画屏是这画舫最后的重头戏,需得过了前面的环节,才会粉墨登场。他本就是生人勿近的压迫气场,不言不语,眼神不含情绪时就像淬着冰一样。忽地,宗慎视线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