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又好像有点羞涩地继续道:“你好像一只小花猫……”帕子上果然残留了泥巴点,抬眼见到冀唇角扬起了轻微的弧度,就以为对方在笑话自己。………涂钦午没办法,只能眼见着他和水鹊的两人小团体挤进来第三个人。涂钦午原本是弟子学堂这一辈里天赋最出色的,虽说他是去年才被送来悟真派,但是天资好、悟性高,筋骨也适合悟真派以体修为主的路子,很快就引气入体了。一边学体修的各种功夫,一边还日日练习那氏剑法,没过两年,修为水涨船高,一跃成为师长眼中的出色弟子,把涂钦午的风头全抢了。水鹊在场的时候,他不好发作,知道水鹊不爱看他们吵架,而宗门又不准弟子私自约架内斗,把涂钦午憋了好一通气。他就不信,冀一个体剑双修,体术能精湛过他一个刻苦专一炼体的!宗门里当然不止涂钦午一人看不惯冀。他一心向道,守心一处,平日里除了和水鹊来往,终日就是练功挥剑,旁人如何看待他,与他何干?他刚从藏经阁里出来,说话的那群人和他隔了一个回廊,中间又再有芭蕉丛阻挡了视线。冀听到那头的人说。“师兄,此话怎讲?”“我知道,但这个和冀有什么关联?”“他一个山户散修出身,一出生就和大宗门的少宗主订了亲,修真之路不可说不平坦了吧?”“可耻!”冀攥紧了手中的经卷。纯阴之体……他们话语中的几个关键词在冀脑海之中闪现。水鹊也知道?眼前就恰好出现了念想的那张小脸。他来得晚,刚巧路过这边看到冀在这里,想过来打声招呼的,就听到芭蕉丛后的回廊里,有人在说小话。冀就光在这里听,也不知道辩驳。他待朋友是很好的,不许别人说自己人的坏话。还得是看他的本事!水鹊冷着小脸,问道:“你们是哪个峰头的师兄?不知道我们悟真派,不许在背后议论同门的坏话吗?”水鹊自己是最让教习长老操心的,如今却也学着摆出教习长老的威严,学着他爹对待旁人的冷脸,满口规矩,说道:“难道要让我去告诉陈长老,叫你们去惩戒堂领罚吗?”叫对面的师兄们冷汗涔涔,忙不迭地道:“少宗主,是我们说人坏话不光彩,我们自己去惩戒堂领罚,就不兴动教习长老了。”“我爹今天中午给我做了笋蕨馄饨和松黄饼,二月天,最适合吃松黄饼了。你吃不吃?铁牛也去,你不去,就全让铁牛吃光了。”他放下刚才心中的纠结。春去秋来,四季轮转,冀依旧在日复一日地练习氏剑法,每日的体修功法也不曾落下。悟真派的群峰在狂风暴雨中飘摇过,层林尽染之后盖上皑皑雪色,再到山花烂漫,这些四时景象,三人都再熟悉不过了。少小无猜,天真烂漫,除却修炼,本就余下胡闹。然后三人就可以热闹地回到宗主的宅院里,炊烟升起,吃饱喝足了在庭院里睡一下午。冀睁开眼,夕阳光线被庭院树荫遮挡,高挺眉骨因此埋在阴影中,压住眼睛。帮水鹊扑凉用的罗面青竹柄团扇,因为入睡后无知无觉,松开手,被晚风吹到了庭院阶前。冀睡醒了,想起来去阶下将团扇拾回,还没动作,便感受到身上压着什么。褪去年幼的稚气,冀如今骨架高而宽,整个人已然如同出鞘的剑般锋锐凌厉。冀低眸去看。乌泱泱的睫毛垂覆着,由于侧睡,湿粉唇瓣被脸颊肉挤得开了一道小缝,热气呼出来,绵绵密密的香气直往冀脸上去。冀的视线刚要收回。冀视野里忽地闯入一片雪腻发粉的肌肤。香气迷蒙了心神。却是不知道水鹊是不是在睡梦里,将他这个人当做了被子或是竹枕,冀一动,好似怕他跑了,水鹊夹住他的腿更紧,大腿肉无意识磨蹭了一下。他当时脑海只有一个想法。他心神不定,思绪太乱,只好提起自己的剑,在院落的空地里一遍一遍重复剑谱上的剑招。冀沉默颔首。练剑一直到深夜才勉强入睡,然而冀又梦到了对方。梦里的他没说话,只是盯着两人相牵的手看。亵裤一片狼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