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少宗主,和微生枞一起住,宅院和宫殿差不多大,独占悟真派一个峰头。那些侍童又不会告密,水鹊早早收买了他们。宅院楼阁参差,凉亭水榭,蕉荫竹林,湖石假山一应具有。后院的格子窗里层糊了白色窗纸,和黑漆窗架相映,朴素明净。“吃的什么?”他爹不是闭关了吗?!怎么没人和他通风透信?微生枞的外貌停留在而立之年,眉头蹙起来,上前缓声道:“少吃这些,全是煎炸酸辣,对你身体不好。”微生枞一看他这幅样子,就知道水鹊在说鬼话。微生枞:“你犯什么错了?陈长老要罚你?”水鹊抿着嘴巴不肯说,好半天才道:“没、没做错什么。”微生枞闭关了将近一个半月,今日心神一动,感觉不对才出来。他拧了拧眉心,不明白自己的教育方式哪里有问题。水鹊扯着他衣袖,小声辩解:“没有一个月……中间断过,也才二十九天……”他掰着水鹊的肩膀,和人平视,对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,又不知道说什么好。水鹊乖乖点头。水鹊猛猛点头:“嗯嗯!”水鹊不情不愿,还是乖乖地把碗递给微生枞,“不吃了,给你。”他接过来,把整碗交给了侍童。微生枞忽然想起来,“那个冀,你见过了?喜欢吗?”他摇摇头,摇得和拨浪鼓一样,“不喜欢,他今天早上在墙底下吓唬我,害我摔着了!”微生枞眉目一沉,检查他周身情况,“摔到哪了?”微生枞敛目,“那就让他住到北弟子居去吧,那里灵气厚,也不错。”北弟子居虽说灵气浓厚,但和这个宅院的距离是整个悟真派最远的。水鹊答应了微生枞第二天要上早课。弟子会堂里坐在案几前的,都是年纪相差无几的小弟子,个个视线齐刷刷地望向他。水鹊脸上有点燥,拘谨地站在门口。今早带领早课诵经的,正是教习长老。水鹊嗫嚅道:“我、我昨晚在参悟蜇龙老祖的睡功秘诀呢……”弟子会堂里窃窃响起笑声。他没骗人,他昨晚真的在认真参悟,特别有用,他看完这两句就睡着了。今早诵经诵的是三字诀和悟道诗。水鹊坐在第一排,他也不敢趴下睡,就支着脑袋,嘴巴在动,眼睛已经眯起来了。水鹊一个激灵,清醒了,教习长老路过时,故意念得特别大声响亮。凭什么这个人一来,就抢了他的活?他们以后要结婚吗?他身上也没有别的标签,问起来,知情者都回答是少宗主的娃娃亲对象。他们模模糊糊地知道什么是娃娃亲。他们把水鹊的案几围得水泄不通。水鹊满脸迷茫。悟真派女弟子少,他们扮家家酒的时候,想让小宗主当新娘子,小宗主还不愿意呢。不知道是谁问出声的。监察者看出来了,水鹊还没有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。监察者悄然拱火:【意思是宝宝你以后要和冀结婚,一辈子吃白粥挖野菜,还要给他洗亵裤。】他一团子冲出包围圈,出其不意地推了冀一把,“谁要和你结婚?!”只能坐在地面看水鹊。地板好像还挺硬的……他不要吃白粥、挖野菜、洗裤子!冀沉默无言地站起来,拍了拍衣衫。威胁人也没有气势,眼尾垂垂的,气得眼角泛粉,好像要哭了。现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和男孩子结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