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谷的边缘,靠着一条清澈的溪流之处,有一座独栋的小木屋。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,是男是女,他每次暴露在人眼前,都匆匆走过,身上披着灰扑扑的斗篷,戴着过大的兜帽,几乎一点皮肤也不露出。无所事事的青年们之所以揣测他是巫师,正是因为以上种种特征。卡州托城的大广场会供城镇和附近村庄的居民们自由买卖。水鹊坐起来,伸了个懒腰。家里的空间,但被主人布置得很温馨。墙壁的油灯里灯芯草已经燃尽,空气中是附魔后的雪松、丁香根和安息香等药草汇聚在一起的香气。水鹊穿好衣服鞋子,打着哈欠从楼梯走下一层。小麦牛奶粥在锅中咕嘟咕嘟地响。水鹊坐到木桌前,弯起唇,一个个叫小精灵的名字,“谢谢贝尔、贝克、维拉还有尤尔。”桌上铺着淡黄的披巾,椅子垫着色彩宜人的软布,墙上挂着花样织物,任谁看,这里都是一个温馨的小家。一层的窗子是不透明的、模糊的绿色玻璃。小精灵收拾碗勺,把挂在门口木头挂衣架上的灰色斗篷送到水鹊手边,等水鹊穿好了,再贴心地给他递上昨晚制作的魔法香膏。这次一定能卖出去!水鹊的行程表里第一项就是赶集卖香膏。小木屋后有棵大橡树,而门前的花盛开得正好,整个花圃里都是他和小精灵一起栽种的药草。余光注意到房门附近有一朵不起眼的一枝黄花盛开了。水鹊信心满满。小羊皮靴踩在落叶堆上,下一秒有绳索一紧,风声呼呼,水鹊反应过来时,天空和地面已经完全倒置了。水鹊的眉眼染上愠色,他可以猜测到是谁这么恶劣。他诧异地看着,有一名中了恶劣陷阱的小巫师。灰扑扑的斗篷衣摆完全垂落下来,露出南瓜裤和小羊皮靴之间裸露的一点儿大腿和粉圆膝盖。水鹊看也没看救命恩人的脸,他隐含怒气地问:“你和特恩认识吗?你们是一伙的?”炼金术士挑眉。很讨厌。怎么感觉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?即使这已经是新存档了,在新存档覆盖的情况,炼金术士肯定已经忘了之前世界上有过一个安抚骑士。只是在好奇地打量他而已。打量?!水鹊赶紧披好兜帽。但已经为时过晚了。水鹊背后沁汗,急匆匆地绕过炼金术士就要跑。水鹊紧张得口不择言,“我不是小女巫,也、也不是小男巫,我不知道什么是巫师!”“噢,我都看到了,你的小犄角。”“你是梦魔?”炼金术士看得很清楚。那对犄角尚且十分幼小,像睡莲露出的尖尖角,昭示其主人还是个未成年的小梦魔。一定连入梦也没尝试过吧。留意到水鹊的视线在他纹身上短暂停留。即使他长得人模人样,笑起来露出标准而洁白的八齿,在这样的情境下,简直就像一个游荡的骗子坦诚地说自己不是好人。“噢,你的尾巴呢?梦魔不是都有小尾巴?”炼金术士好奇地侧身,想要绕过去看水鹊背后,“是藏在你的南瓜裤里了吗?”水鹊吓得狠狠踩了炼金术士一脚。沿着马道上日积月累形成的轨迹,一辆简朴的马车驶过来,大约是见到大道上纠缠的两人,车夫扯紧缰绳,降下马车的速度。车夫回头看了看斗篷披身的水鹊,又看了看另一边手臂缠绕纹身的炼金术士,狐疑了一瞬,但由于他还要赶上卡州托城的市集日,于是赶紧挥鞭,马车疾驰而去。车厢内,除了他,只剩下农产品,各种麻袋装的谷物,坚果、苹果、梨堆放在角落,颠簸时会骨碌碌地滚到水鹊脚边。水鹊在卡州托城的广场下来了,他给了车夫一先令作为感谢。一先令,十二便士,按照物价,在图瓦大部分城郡都能买得起一头牛了。关对此非常满意。关暗自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