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声几乎要掩盖了水鹊生气的声音。好在这样的折磨仅仅只有一会儿，因为黑龙降落在了龙谷最高峰。这里有占据半个山洞的金银珠宝。水鹊小腿肚发颤地踩着黑龙的脑袋下来，为了泄气，他装作没站稳，特意多踩了两脚。黑龙似乎神智回来了一些。“你的裤腿上沾了污泥，马甲背后有龙血。”它说的是来自其他龙的龙血。黑龙俯首，打量了水鹊的周身。即便如此，它还是道歉：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提那套裙装，避免尴尬。不情不愿地从巢穴深处衔出水鹊的长衫。这样的地方也没有熨烫的条件，水鹊只能将就穿。“……巢穴里有温泉，往里走。”水鹊嘀咕着，他抱着长衫，又从斗篷的内袋取出了装草药和绷带的皮革小包。巢穴往里走，光线却不见昏暗，原因是头顶有个极大的洞口，大概和天坑边缘差不多。温泉极大，像个湖泊，非要有对照物来比较，那么是能容下黑龙洗澡的程度。久到黑龙在外面问他是不是睡着了。距离有点远，他提高音量回答。黑龙犹豫地徘徊着，龙首的鳞片烧着了一般滚烫。他没太在意，出去时见艾尔德兰已经升起了火堆，就兴冲冲地跑过去烤火。不知道是不是水鹊的错觉，周围的温度好像提升了。蛇信子一般的龙舌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方探入长衫内，冰冷冷的触感，扫过大腿内侧的软肉。水鹊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。“你、你是变态吗？艾尔德兰！”黑龙不闪不避。小骑士在火焰旁，生气起来眉眼靡丽得不成样子，“滚开！”“龙的唾液可以治疗伤口。”水鹊小声解释： “没有破皮……”他手掌撑着地面起来，这下没有再继续蹲着烤火的心情了。水鹊抿着唇，低头自己拍了拍手掌，又拍了拍身后可能沾上的灰尘抖落下去。艾尔德兰盯着砸到他头上又弹落地面的火把，火焰尚未熄灭，灼灼燃烧着，映红了漆黑到反光的鳞片。一口龙息，火势更旺了，冒出火星的喉咙低哑:“你没有对我说，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受伤？我又没看过。”他以为是受伤了肿红发烫。但龙首太大了，他必须用两只手一上一下地压制住龙的吻部。水鹊知道自己的模样狼狈又可笑，因为艾尔德兰鼻间吐息，发出了类似嗤笑的声音。巨龙光是吐息，就能掀起一阵风。这是之前泡温泉太久烫的，包括巨龙口中说的什么里面那么烫，也是因为泡太久了体温暖融融的没降下来。水鹊敲打了黑龙的脑袋一下。这样的反应才合水鹊心意，他转移话题，松开黑龙，视线转向别处，“我有点饿了。”他疑惑：“你平时不吃东西吗？”水鹊蹙紧眉头，他是人类，总不能让他去啃那些金子吧？“你能送我回骑士团吗？”黑龙的竖瞳倒映地面的身影，缓慢地摇头，“不能。”水鹊还没有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，“为什么？”往下看，是万丈雪渊。他立刻就发觉了不对劲。以洞口的截面为界，水鹊出不去了。水鹊哑然。说得特别可怜，眼尾垂垂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