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操舵室看,似乎没发现什么能够推断千烟号曾经发生过什么的线索。只一点让人觉得奇怪。太平斧,消防斧的别称。一般来说,消防斧劈开烧变形的门窗,清理易燃材料用的,其他两样没有使用过的痕迹,目前船体内部也不像发生过火灾的样子。没人搭话,一时间最爱热场子的李见山都沉默了。他们从海图室出来,重新回到这层的甲板准备下去。从甲板高处看过去,不仅仅是救生索断了,而且两船距离越来越远,雾更浓了。谢华晃擦了擦眼镜,“先不说砍人的猜测,如果这个消防柜是打开没多久的,那么至少说明,船上刚刚有人去把救生索砍断了。”这艘船除了他们,肯定还有人,并不只是航行的空架子。只是因为敌暗我明的形势,使人感到后背发毛。水鹊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好几个副本的人,哪里轮到连灵异事件都没见过的本土npc反过来问他,况且他比元屿还要大一岁,自诩算得上是哥哥,当即拍了拍元屿的手背,“没事,你别怕……我保护你。”毕竟他的战斗力估计都比不上煤球。楚竟亭冷嗤一声。铁制扶梯通向甲板底下的船舱。两侧分别有两个圆形舷窗,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大洋。水鹊和元屿坠在队伍末尾,李见山断后,阿提卡斯打头。监察者说。水鹊还没反应过来,元屿已经抱着他侧身翻滚。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角落墙上齐齐整整挂着的制服,实际上都是一个个无头人!为首的无头人抽出太平斧,气势迫人,高高举起斧子越过头顶!斧头斩破空气,铁锈血腥的气息夹杂在海风里。无头人首领后退,趔趄一步。餐室里的无头人只有为首的带着斧子,其余的要么赤手空拳,要么只是小刀匕首。细数之下竟有十个无头人和他们缠斗在一起!砍刀砍下的四肢部位,无头人捡起来就重新按上了,对比之下,李见山他们身上已经纷纷挂了彩。谢华晃扯着元屿他们两个往舱道深处撤退。李见河是跟在他们后面的,他咬牙提着砍刀对上两个没有携带武器的无头人。元屿余光一瞥,带着水鹊拧开舱道尽头一间船室的门,谢华晃紧随其后进入。一夜间经历了太多,他大概能猜到水鹊他们的目的。元屿那个时候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。元屿粗略翻了翻,“或许有你们要的,线索。”谢华晃一目十行地翻阅日记,时不时给看不见的水鹊总结念出来。一个是元洲元屿的父亲,也就是这本日记的主人元文,另一个是老神官的大儿子张平。“还记得沈雪的妈妈和我们提到的吗?沈衣是她的妹妹,十年前没回来的小舟新娘。”谢华晃对水鹊说。简单地说,就是一遭龌龊事。沈衣最后跳海自杀。千烟岛上的大事,须得由老神官决断。元文张平两个人都在此次出海的千烟号上见习,抬头不见低头见,元文夜里辗转反侧,内心不安,数次和其他海员聊天时差一点就要说出张平的罪行。“我几乎要疯了。”日记停下了。聚着饮酒时元文和盘托出,或许是趁着酒力,张平为了掩盖秘密而暴起。船上的消防柜不止一个,也不只有一把太平斧,不可能没有人反击,至少可能有幸存者。这说明千烟号在故事的真正最后是遭遇了沉船的。还差一环。船室的门被斧头劈开。确认他们都躲在这个房间里,又退出去开始疯狂地劈砍房门,木刺四溅。谢华晃上去帮忙,出门时往尽头扶梯的方向推了水鹊一把,“跑!去下一层!”水鹊试探了一下,扶着铁制扶梯噔噔噔跑下去。如果水鹊不是在逃亡途中,不是看不见,那么他就可以透过左舷的圆窗,在散去的海雾中和满月底下看到远处千烟岛一个小黑点的轮廓,然而今夜,东山的灯塔没有白光闪烁。管道纷乱横七竖八地分布在地面上,柴油发动机如同重病患者战栗着喘粗气,一刻不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