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一舟是从渔船下来的,他跳到礁石上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了元屿的领子,怒不可遏地把他扯起来。太阳滚烫地刺着皮肤。船上的李见山和沈雪面面相觑,李见山摆着手劝道:“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嘛,我们来回搜了一天一夜,不就是为了找水鹊,现在最重要的是水鹊平安回来了。”他抓住关一舟揪着元屿的手,拍了拍,声音还有点刚刚呛了水导致的喑哑绵软,“别打架。”他口中实施了急救措施的元屿,眼瞳漆黑,默不作声地望着他。【他看到你睁眼了。】【为什么他要这么做?急救并不包含这一项内容。】还嫌他不够羞耻似的,关一舟火上浇油,推了一把元屿,怒声嚷:“急救个屁!我体检视力5.3,在船上就一直盯着这边,两只眼睛看的一清二楚,他妈的他伸出舌头舔你!”“哦。”关一舟忿忿不平地闭上嘴。水鹊感受到手心湿乎乎的,反应慢半拍地眨眼,接着急速收回了捂住关一舟的手,藏到背后,问:“你、你做什么?”怎么他一说话满口什么舔啊舔的……争吵的双方盯着他,目光如炬,尤其是关一舟,仿佛视线有形一般,要化作饿狼摁着眼前湿漉漉的小男生把浑身上下都舔个遍。【关一舟:我是直男,直男就该舔男的,没问题吧?】【那边海底下在打,这边海上也在打,别打了,都是水水的狗。我斥重金给水水买巨大的床,你们要打都和我宝到床上打去。】楚竟亭阴沉沉,冷着一张脸,从水底下攀上礁石,拎着水鹊到渔船上去,“回去再说。”船上能坐的位置不多。水鹊个子小,挤在中间,楚竟亭浑身冒冷气坐在他左边,右边是元屿,位置比较挤,水鹊得和他们大腿贴大腿。水鹊尴尬得在拧自己衬衣上的海水。嫩生生泛粉的肌肤露出来,都能看见一点腰上的软肉。水鹊消停了,“噢……”祭典翻舟失踪了的男生在礁石上给发现了。元屿在上学的时间,无限游戏的玩家们聚到青石村的元家。“嗯。”水鹊点头,煤球守在他脚边。阿提卡斯不解地问:“它把你藏哪里去了?”他们那个晚上在海面搜寻了很久,没有任何线索,应该是离千烟岛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。水鹊摇摇头,“没有……”水鹊不太能理解,但是总归海怪并没有伤害他。水鹊点头,和他们分享了之前询问元洲获得的情报。他告诉水鹊:“档案室墙上挂了一个黑白大合照,是当时千烟号出海前在港口拍的,我拍下来后又询问了一些岛上的居民。”“照片里十五个人,船长、轮机长、大副、二副、水手长、水手和操纵士,还有普通船员,站在左右边缘的是两个伙夫,也就是到甲板上见习的,一个是元洲的父亲元文,另一个是老神官的大儿子张平。”李见河分享自己认为可能有用的线索,“沈雪的妈妈说,从她记事起,绝大多数小舟新娘都被海浪安全推回来了。也有例外……除了水鹊,还有一个人,是她的妹妹,是十年前的祭典送出去的,再也没有回来。”十五个千烟号船员,还有一个小舟新娘。“新的主线任务既然是寻找千烟号,而千烟号又是当初出海遭遇风暴没有回来的,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乘船重游千烟号的航路。”幸好国立海事大学给的课程经费异常充足。“你要和他们坐新千烟号一起走?”元屿垂首,手上是丝瓜瓤做的洗碗布,碗碟的油污顺着院子的水道流走。元屿冲干净碗碟,擦了手。水鹊:?“嗯。”元屿颔首,全然一副听话的样子,认真地问,“那我可以亲你吗?水鹊。”水鹊板起脸:“不可以。”哪有为什么,因为剧情里根本就没提到有这一段啊?“我哥就可以吗?”元屿淡声问。“新千烟号,我也会去。”元屿半阖眼眸,弯腰接过煤球口中叼着的树枝扔出去。新千烟号的船长一直很惋惜,知道元屿准备考海员证之后,之前有邀请过他到新千烟号上见习。因为校长已经答应他不会扣押他的毕业证。*“你会回来的吧?”锁着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恶狠狠的,关一舟威胁,“不然你就别想要回你的狗。”因为路途凶险,水鹊担心说不定最后会和千烟号一样遭遇海难,加上船上不好养狗,他只能把煤球托付给关一舟。他的脸色臭得像港口淤泥里的啤酒瓶盖。又耐心地和关一舟站在栈桥上说了些口水话,摸了摸煤球的脑袋,安抚它的情绪。夏云翻滚,鸣笛声响起,栈桥、渔港和海滩都在不断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