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鹊弹射般猛地坐起来。还好,是做梦。眼角的余光一瞥,书桌上的时钟摆件,稻草人正抱着6:45冲他笑。水鹊火急火燎地捎上书包,冲出家门。她的语气慈爱得如同哄小孩。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,却惊奇地发现后座没有人,水鹊好歹松了一口气。司机伯伯乐呵呵地道:“大少爷临时有急事要处理,已经去公司了,让我嘱托你今天安分上学。”他虽然觉得小少爷确实有些叛逆,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不都是如此?昨天兄弟两人的争吵他没敢多听,但小少爷咬定自己没错,说不定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呢?兄弟俩说开了就好了。宋家眼前这座别墅并非是老宅,而是当年为了方便宋秦上高中才选址购置的,不过要算起来,也是八、九年前的事情了。不过紧赶慢赶,又在过渡江大桥的时候堵了会车,水鹊还是迟到了。水鹊站在进校道的拐角口,右手提着书包,心头茫然。校门口来了几个校服袖边别着红章的学生,给零零散散的剩下几个迟到学生做登记。只是迟到而已,宋秦总不能打他吧……万一呢?忽地有一股力道扯着毫不设防的他躲到墙边。水鹊刚想说话,来者就捂住他嘴巴。靠得太近了。水鹊被压着,抬眼只能看到线条利落的下巴。水鹊瞬间瞳孔紧缩,肢体战栗又发软。他的视野因为弥漫的水汽而模糊。陆风驰:“没事了。”!!!陆风驰一惊,忙松开禁锢住新同学的双手,迅速拉开距离。生理性的泪水沾湿了睫羽,唇色由于咬住的动作而越发靡丽。陆风驰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,烫到似的移开视线。水鹊侧过头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,驱散了身子火烤般的燥热。他可能是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。“你叫宋水鹊,对吧?”陆风驰摸了摸校服裤的袋子,递给水鹊一包湿纸巾,他努努嘴,“你手肘上有白色的灰,应该是刚刚蹭到墙壁蹭脏了。”他想到了什么,背过身去,问:“我衣服有蹭脏吗?”高三这一届的校服设计是大面积的白色,蹭到灰了就十分显眼。陆风驰不敢用力,轻飘飘地扫过沾灰的那一片,即使如此,还是碰到了覆盖在流畅骨骼之上的软肉。“好、好了。”“他们至少会在校门口守到早读快结束,接着又再换一批人到各班早读统计考勤情况。我知道有个地方,是监控死角还能够翻墙进去,只要我们赶在他们去班上统计早读考勤前回到教室,我和班上的考勤员打个招呼,让她别记我们早读迟到,就算纪检部的同学当场数人头,也没办法扣我们操行分。”“跟我来。”从进校道前的拐角小道一直深入,沿着学校围墙的边沿走,道路的地势向上爬,墙上从刷了白漆到白漆脱落露出砖红的墙皮,爬山虎的藤越来越多,几乎覆盖得整面墙都是绿色。陆风驰回头,“就是这里,从这里翻过去。”这边的路修的是上坡,围墙确实比之前经过的位置要更矮。陆风驰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墙后面的情况,“没事的,墙后是填土后围起来种的草坪,填的挺高的,着陆有缓冲。”水鹊赧然地说:“我可能翻不过去。”眼见着就要翻过去,他又一松手,身轻体健地落地,走回水鹊身边。他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直A,收住了话。陆风驰挠挠头,汪洋的蓝眼睛看着水鹊,“要不我在这边撑你上去?”水鹊却不适时地联想,蓝眼睛真的很像漫画里那只大狗。“好噢,谢谢你。”水鹊听话地配合他,还提醒道:“那我来了。”好软……而且,很轻。双手背过去不知怎么放,不敢冒昧地托住对方的屁股,于是拦在大腿处,防止水鹊滑下来。水鹊全神贯注,两人都没说话,只有衣料摩擦的声,贴得太近太紧,几乎共享温热的体温。陆风驰体内仿佛有一团烈火,火舌顺着脉络蔓延到肌体各个角落,和对方紧贴的部位火势尤其凶猛。他低了下头轻声说:“不好意思。”陆风驰彻底僵硬了,他一动不敢动,好像近得他只要偏头,就可以同狼一般咬住贴在脖颈边的、挤得有些变形的大腿根。